这一路上,纪长泽光顾着拆钻石了,拆下来的钻石顾临西实在是拿不了了, 就找了个袋子扔进去。
“等你长大了谈女朋友,到时候直接送钻石,多省事。”
顾临西望着那个装满了亮闪闪的袋子,完全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实在是不想去算,这些钻石值几个零。
因为是要去找顾姥姥,纪长泽又摆明了想和对方打好关系,拆完钻石,顾临西就开始努力告诉爸爸自己姥姥的喜好。
“我姥姥很喜欢看书,小时候我刚认字的时候就是她带着我看书学字。”
他已经在攒钱了,想给姥姥配个老花镜。
“她脾气很好,人家就算是欺负她,她也不生气,不和人发火,总是告诉我没关系,等到我考上好大学毕业找个好工作我们就可以搬走了。”
“等等。”
纪长泽精准捕捉到了这句话的意思:“搬走?意思是说,欺负你姥姥的人就住在你们附近?”
顾临西第一反应是想遮掩,或者说“其实也没什么”,刚张开嘴,话还未说出口,突然反应过来。
他爸爸很厉害。
他可以肆意告状不用怕。
爸爸这么厉害,一定能找到办法的。
纪长泽也是这么想的,他声音柔下,轻声跟儿子说:“没事的,你告诉爸爸,爸爸帮你们出气。”
“嗯!”
顾临西其实是个很坚强的孩子,发生了这么多事,他都能努力保持平静,之前被欺负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哭过。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那么多苦难下都能坚强的,却在来自父亲的温柔声调与呵护语气中克制不住眼眶中的泪。
“其实、其实也没什么……”
就连声音都变得哽咽起来了。
顾临西不是哭了还能一抹脸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小朋友了,一发现自己没忍住哭腔和泪水,第一反应就是低头藏住这些脆弱。
下一秒却被父亲拥入怀中。
一只大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放在他背上。
一个切切实实的,来自长辈,温暖又可靠的拥抱。
耳边是父亲轻柔的声音:“没事的,都可以告诉爸爸,就算是小事,只要让你难过了,就都告诉爸爸,爸爸错过了你十六年,给爸爸一个弥补的机会好吗?”
顾临西眼泪流的更凶了。
此刻他倒是真的像是一只雏鸟一般,对着呵护自己的大鸟,扇着没长毛的翅膀吐露出了那些委屈与难过。
“就是隔壁家的邻居,他们一家子都很讨厌,会把垃圾直接丢在我们家门口,不是套袋子,就是直接把垃圾倒在我们门口,把我们那当成垃圾场,晚上的时候他们家小孩大吵大闹。
姥姥和他们好声好气的商量,他们还骂姥姥,有时候还会让他们家小孩去我们家门口上厕所,有一次我们的门忘了锁,回来家里的锅碗瓢盆都丢了,而且屋里翻得乱糟糟的。
丢了的碗,我在他们家小孩手里见过,我们晒衣服都是在外面,自从那次说过他们家小孩晚上吵闹之后,他们好几次都故意把面汤泼在我们家衣服上,也不承认,就算是被看到了,就会反口说不是故意的。”
这些看上去都是小事,可当自己旁边住了个这样的极品邻居后,那种全天24小时都会有个恶心的臭虫在旁边跳动的感觉,真的能让人感到崩溃。
“姥姥脾气好,除了第一次说过他们家小孩,后来就再也没说过什么,也让我不要跟他们计较,长大了搬家就好了,可我、我就是憋着一口气,凭什么他们要这样欺负我们。”
作为邻居,他和姥姥出入一直都很注意不吵到邻居。
他们晚上十点后不发出高音量动静,晾衣服的时候也会拧干了再晾避免把水滴到人家晾好的衣服上,每天都会把放在门口的垃圾袋子带走,避免夏天太热产生味道影响邻居。
已经在竭力做的很好了,可自从那一家子搬来,真的让顾临西切切实实感受到了恶人的恶心。
这些事说起来都是小事,锅碗瓢盆不值几个钱,垃圾收拾了就好,沾了面汤的衣服再洗一遍。
钱财方面是没有损失多少的,但就是让人感到反胃恶心,难以想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顾临西一口气都说完了,一向积极向上的小孩回顾了一下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爸爸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会不会觉得他哭诉的这些全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
他不好意思的从爸爸怀中起来,擦了擦脸上眼泪,声音还带着哽咽的说:“其实、其实都是小事,但是就是让人受不了。”
住校后他大部分时间的确是不用面临这些,可姥姥却是每天都在家的,每天都要面对这样恶心人的一家子。
“好,爸爸知道,这一家子可真是恶心,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人。”
纪长泽看出来小孩在想什么,跟着同仇敌忾。
腾盛也在一边帮腔:“天底下居然还有这么恶心的人,损人不利己,图什么啊这是。”
助理倒跟这两位从小到大都是生在富贵窝的大少爷不同,普通住居民楼里遇到极品邻居的概率还是很大。
他小时候家里就遇到一个,后来以他们家受不了搬家为结局。
“那些人不是图什么,我估计就是他们自己先吵到小少爷家,被说了之后,不光不觉得自己有错,还觉得小少爷他们是在找事,还有个原因就是,那家人估计也是看小少爷一个小孩和老人相依为命,家里没有大人,就算是欺负他们,他们也没办法,才这么干的。”
这个世界不是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就不会来招惹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