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撒谎,他真的能治好天元病。”
金甲卫首领这才回头,看了一眼一副快要吓哭了架势的周饶令。
手下人望向他:“首领?”
“既然这样,一起带走。”
三分钟后,周饶令跟着金甲卫走在马边,抬头小声对纪长泽说话:“纪兄,你不要害怕,我是大臣之子,有我在,他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纪长泽眼神微妙:“饶令,你的腿在抖。”
周饶令何止是腿在抖,他整个人都在以一种海草海草的架势抖动着,这么冷的天,满头都是汗。
还要死鸭子嘴硬的否认:“我,我没有,我只是有点冷。”
旁边立刻有金甲卫贴心的往他身上罩了一件斗篷。
冷不丁被斗篷盖住全身的周饶令:“……”
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要吓僵了。
纪长泽见他这副怕得要死还非要跟上来的样子,问他:“你既然害怕,你跟上来做什么。”
“谁、谁说我怕了,我只是,怕你一个人害怕,好歹,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虽然喜欢背后说人坏话,但是还是、是知恩图报的。”
周饶令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努力让自己表现得非常可靠:“你也不用怕,有我在这里,他们绝对会对你奉为上宾,你看,看,这一路上,你不都没走路,一直坐在马上吗?所以,不用怕,别怕,千万别怕。”
他这般知恩图报,都吓得要死了还非要跟上来,纪长泽也实在是不忍心再逗。
“行了,我没怕。”
周饶令:“怕就是怕,我又不会笑话你,我跟你说,我们可能要去皇城,面见陛下……”
一提起这个词,他脸部又怕的抽搐一下。
对于十几岁,从前连个皇子都没见到的人来说,突然一下可能要去见到皇帝,周饶令如此胆小的性子第一反应不是高兴和荣耀,而是惧怕。
毕竟他们的性命可等同于握在陛下手中的,若是陛下一个不高兴,直接杀了他们,都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见陛下……是好事,纪兄,你、你坐稳,别摔下来。”
他小心的看一眼正目视前方的首领,小声道:“这位首领大人一看就是个公正办事的,你别给人家添麻烦。”
添麻烦不要紧,怕的就是对方觉得麻烦,直接拔刀。
想到此,周饶令又是怕的一抖。
纪长泽实在是担忧对方还没走到地方就已经先自己把自己吓死了,直接伸手扯下坐在前面的人头上的兜帽脸上的面巾。
“你看看这是谁?”
周饶令被他这种大胆的举动吓得差点没晕过去。
“你、你怎么敢……大人,大人您别生气,我这个朋友他就是手贱,他没别的意思,他……”
他正颠三倒四的道歉,视线一落到金甲卫首领脸上,话音突然一顿。
“纪、纪家大哥哥?”
纪长泽悠哉悠哉坐在马上。
没错,这位新上任的金甲卫首领,正是纪长衍。
说实在话,纪长泽之前是真的不知道,纪长衍一直把他当小孩看,好吃的好玩的,有什么好处了,对方都想着他。
但那些在纪长衍看来是大事的,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告诉弟弟。
但两人这些天没少见面,对方身形怎么样纪长泽还是认得出来的。
他望向因为穿了一身黑甲,衬托的脸色更加苍白的纪长衍:“大哥,你身体还没养好,行不行啊?”
自从疫病发生,纪长衍就一直在四处跑动,想事情的脑子也没停止下来过运转,身体有些超负荷,脸色的确是有些苍白。
但精神头却很好,显然他很享受这种工作方式。
“无妨,倒是你,我不是让你这些时日待在家里或者药铺别四处走动吗?你怎么到周大人府上了?”
纪长泽立刻甩锅:“我本来是好好的在药铺看书的,结果周饶令病了,我哪里还呆得住,就想着去治好他再说,谁知道一治才发现,他得的竟然是天元病,还好我之前看医书提起天元病的时候就研究过,不然还真的治不好了。”
纪长衍很自然的接受了这个解释。
在他心底弟弟一向是千般好万般好的,为了朋友热心出门也十分正常。
“大哥,你又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天元病了,怎么不让我试试?”
周围还有旁人在,纪长衍言简意赅:“未曾想到你连这个都会治。”
天元病和别的病不一样,这是传染的疫病。
因此在得知此事后,纪长衍从来没想过让纪长泽来试试。
这要是弟弟染上,他如何对得起对方,如何让母亲原谅。
只是没想到,他一直死死瞒着消息,只告诉对方别离开家里药铺,还把所有想去药铺看病的病人都引走。
结果只是宫中陛下出事,他离开了一会的功夫,弟弟居然就在那个时候去了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