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临海说完了,纪长泽还没说话,王鹄立就先开口了。
“不如我们两宗分开走?兵分两路或许更好些。”
还不等到则临海回话,天云宗的弟子们就已经先不理解的发问了:“如今魔修多,应当是两宗一起走才更安全才是啊。”
“是啊师兄,大家一起,互相之间也能有个照应,为何要分开?”
王鹄立在心底骂了一句蠢货。
为什么分开还不是为了甩开纪长泽这个身上和魔修有血海深仇的人。
则临海:“此刻大敌当前,你们还是一起走更好些。”
眼见着地上的石块随着魔修靠近越来越震动,王鹄立咬牙,直接撕破了脸:“要一起走也行,让长泽真人留下。”
“临海真人您也知晓,长泽真人与这些魔修有仇怨,他之所以散了身上灵力就是为了避免魔修们追杀,若是我们现在回东大陆还带上他,魔修追来怎么办?”
他见着周围人都愣了,索性直接泼起了脏水:“说不定……这些魔修也都是他引来的,不然为什么丹东城这么久都没事,他一来魔修就决定攻打丹东城屠城了?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的确是无意中听到了长泽真人与你说的话,你不要你们真火宗弟子的命,我可还要抱住我们天云宗弟子。”
王鹄立义正言辞:“长泽真人如今已为丹东城惹来祸事,难道还要连累我们吗?!”
地上的魔修小心翼翼插话:“我们要攻打丹东城是筹谋已久,数月前大人便在准备了,就是为了占据这片大陆,没听说过和这位真人有什么关系啊。”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他身上没有任何灵力,也没有什么追踪手段能用在他身上。”
王鹄立:“……”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冰冷的看向地上的魔修;“你给我闭嘴!”
魔修:“……哦。”
则临海也反应过来了。
“长泽真人身上并无灵力,就算他与魔修有仇怨也根本追踪不到他身上,何况他还是医修,跟在你们身边,好歹也能有个照应。”
王鹄立:“他治好了敬年思便要付出双眼皆盲的代价,这一路上能帮我们多少,还有这个魔修,既然是魔修,为何抓到之后不就地斩杀,免得他再去通风报信。”
魔修:“……”
“我真的没做过一点恶事啊诸位仙长,就连成为魔修都是因为我师父他需要有人能把身上魔气给他,所以才把我抢回去让我修行的,只是他还没等到我修炼出来就嗝屁了,我是凡人出身,我不会杀凡人的。”
他说的太可怜,再加上额头还有血,被几个消息震撼到的天云宗弟子有些不忍,看向了王鹄立:“师兄,他既没害过人命,我们就不必杀他吧。”
“还有长泽真人,明明是魔修灭了他的师门,该是魔修有错才对,我天云宗宗旨不一向都是从善吗?既然长泽真人身上没有任何灵力就不会引来追兵,大家都是修者,我们将长泽真人一起带回宗门不也是做善事吗?何况在西于家做客时,长泽真人也没少帮我们治疗暗伤,真人帮过我们,我们怎么能丢下他。”
王鹄立恨不得捅死正说话的师弟。
他怎么就带了这么一群猪队友。
从善从善,那只在表面上摆出来就行了,纪长泽和他们无亲无故,他们凭什么还要带上一个外人。
更何况若是真火宗真的傻兮兮带上了纪长泽,他大可以趁机将灵石里的灵力打在纪长泽体内,让真火宗这一行人吸引火力。
怎么算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不必说了,我也是为了你们,长泽真人身上毫无灵力,带上他若是遇到危险我们还要保护他……”
则临海看着依旧坚持的王鹄立和他身边面带不不解的天云宗弟子,开了口:
“好了,既然如此,那就分开走吧。”
王鹄立抱拳:“多谢临海真人体恤,我天云宗就此别过。”
他转身要走,剩下的天云宗弟子们却都站在原地,没跟上来。
王鹄立走了两步才察觉出不对,转头恼怒的望着他们:“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走!”
严湘凤神情冰冷的望着他:“我要跟真火宗一起回去。”
王鹄立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疯了吗??”
“我没疯,是师兄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之前你先对长泽真人抛出橄榄枝,真人答应下来后又反悔我就在奇怪为什么,现在我才知晓,你是知道了长泽真人与这些魔修有仇怨,怕惹祸上身才拒绝真人入我宗门。”
“这几日真人助我天云宗弟子良多,他于我们有恩,明明他身上毫无灵力根本不会引来魔修,带上他只是随手的事你却不肯,师兄你若是大大方方说出自己的顾忌也就罢了,偏要以我为借口,好像是为了我才拒绝长泽真人一般,方才你又说你拒绝长泽真人是为了天云宗弟子,可其他人分明想带上长泽真人,你到底是为了我们,还是为了你自己,我在想,到底是师兄你变了,还是你本来就是这样,之前模样都是装出来的,我实在是不敢跟着你。”
严湘凤是怕的。
她这几天越来越发现自己曾经倾慕的师兄可能还有另一幅面容。
若是跟在他身边,她真的说不准是不是会有一天师兄需要一个借口,于是她便会被推出来成为这个借口。
师兄如今能因为长泽真人与魔修有仇,因为长泽真人身上没有灵力而拒绝带他,那是不是以后也可能会因为她负伤丢下她。
王鹄立眼底阴沉下来。
他望向其他的天云宗弟子:“你们也是这样想的?”
其他人都神情复杂,虽无一人作答,却也没人否认。
他们也觉得师兄这些天越来越奇怪了。
待在他身边总有一种压抑感,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多想。
“好,好,你们自己愿意找死,那就跟着真火宗一起走吧。”
王鹄立转身,看似是在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手指却微微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