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知道如珍先前所说的罚俸禄的惩罚其实不是她的本心,可要是将刑罚说的太狠,又违背了她往日的形象。
但自己不同,反而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敢于畅意直言,当然也要把握分寸,否则那便是真的自寻死路。
皇上虽然喜欢自己的独特,但是言欢也知道,自个儿说实话的锐锋其实是恰有好处地迎合了他的口味,或者是说,在不沾惹到其嫌恶的条件下,给了他焕然一新的感觉。
“一百板子?也不知臣妾如何得罪了欢姑娘?莫非是你心里还装着睿王,想要为死去的李贵嫔出口气?
可当初我和在门口守着的赵嬷嬷是真想进产房里,可贵嫔娘娘说,除了稳婆,不想让其他的人看见她面容憔悴的一面。这句话,皇后娘娘也是听到的。”
安妃觉着皇上肯定在意言欢喜欢睿王的事实,何况当初赵嬷嬷确实和皇后与自己在外面守着。这个事实与其让言欢和如珍到时查出,顺藤摸瓜地揪错,还不如现在便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到时也方便落个清白。
言欢听到了这个消息,心里先前的猜测果然便得到了进一步证实,看来皇后事先抓住了赵嬷嬷这个软肋,才让安妃不得已去这样做。
而今日安妃为了赵嬷嬷愿意放下这般姿态,想来除有着亲生母女的可能性。
可她当了妃子,完全是有机会和皇上赵嬷嬷是她找到的母亲,从而给赵嬷嬷脱去奴籍的身份。虽然说不能有诰命在身,但是在宫里总比现在会体面些。
赵嬷嬷的身世成了接下来自己要寻找的部分。
“安妃,看来你真的是良善得糊涂了。”
言欢回过神时,余光里只装着皇上板起发精厉面孔,幽眸里也覆着灼灼的郁气。
“为了一个奴隶,你竟然连做妃子的谨言慎行都忘了。”
皇上的愤怒以及帮腔时在言欢的意料之中,虽然安妃的话会让皇上降低对自己的好感,但是皇上看中的人就这么被落了脸面,岂不是变相再说皇上识人不明。
眼见着势头越来越紧张,赵嬷嬷也意识到了安妃的话彻底触到了皇上的底线,于是忙着在皇上跟前磕了好多个响头,
“皇上,老奴愿意领一百个板子。老奴的确该死,请皇上降罪。”
内心有些苍凉的空荡,历经沧桑的眼角逼出的一点浊泪,赵嬷嬷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从进宫的那刻起,生死一瞬的来临,她便知道像一把刀一般,在自个儿的头上悬着,随时有掉下来的可能。
赵嬷嬷不怕死,但她怕的是日后不能在安妃的身旁时刻周旋,安妃的日子恐怕会更加难熬。
“皇上,看来赵嬷嬷和安妃娘娘的情谊的确是很深厚,为了安妃娘娘免受责罚,连一百个板子都可以承受,想来也不负责娘娘的厚爱。
言欢先前觉着赵嬷嬷受一百个板子,是因为恃宠生娇,如今念着她一把年纪,哪怕倒死也想着自己的主子,如此倒时可以减少五十个板子。
这样既做到了惩戒,又不寒了下人的心。”
皇上听了言欢的话,剑眉也微微舒展了些,不过板着的面孔倒是携了几分调侃,
“好话歹话都让你说了,那朕还能说些什么。来人,领赵嬷嬷去罚五十板子。”
对于言欢圆滑处事的周旋,皇上打心眼里还是挺高兴。毕竟她既然是未来的太子妃,有朝一日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这点儿事情还是要学会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