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2 / 2)

“咦?父亲布下的人网消失了?”荣三春往前一步便可以离开丞相府,却像是感应到什么,转身回头,紧压的感觉完全消失,留下了一片纯净的空气,此时雪已经停留在她的头上,荣三春轻轻一抖,雪花翩然落下。

“莫不是出什么事了?”颜轻玉将两人各自心中所想总结成一句短小精悍的话。

“既如此我们回去看看。”

夜来了,雪仍旧下,风微微吹着,下雪的时候倒不至于很冷,冷的是化雪时。

荣三春紧紧身上的衣裳,雪化开变成了水,非常得意的融进了衣裳,衣裳湿了便紧紧的贴着里面那件衣裳。荣三春庆幸自己穿的比较多,身子虽然冷,可是里衣还热乎。

两人来到金丝笼前,因着夜里黑,只能看见黑白两色,颜轻玉掏出火折子,荣三春用袖子轻轻将雪花挡着,黑暗中很快亮起一抹微弱的光,两人轻轻跨过门槛,脚下传来恶心的声音。

“这是什么声音?”荣三春问着同时与颜轻玉低下头。

入目殷红色的血,血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却还是有些轻微的黏腻感,女人总能够被自己的直觉影响着下一步的动作,两人用着平时所不能及的速度快速冲到床前。屋子不大,不过两息,两人便见着面无血色的许凄然躺在床上,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了温度。

“母亲?!”荣三春试探性喊,果然是得不到答复的。荣三春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着,伸出两只手去捧许凄然的脸,鲜血流逝过快,许凄然周身已经没有了温度,此时就像是块冰冷的石头,“母亲,明明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这副模样?”

荣三春说着眼泪自己从眼角流下,她双手不停在许凄然脸上摩挲,十几年来对于母亲的面貌本就逐渐的弱化,如今再次见着却是这样一幅模样,熟悉的陌生的快乐的悲伤的,人有许多种情绪,会在某一瞬间闯进心中,好比此时的荣三春,渐渐望了自己。

安荣宫,只剩下素心一个人了,简书因着岑东儿薨逝,去了灵安寺出家为尼。素心将自己最后的一点儿东西收拾好,走出宫门,见着等着自己的吴明泰,说:“走吧。”

吴明泰却摇摇头,说:“素心,你先回去,我想起还有件事没有做。”

许凄然的屋中,两人落泪,一人躺在床上,毫无生气。吴明泰见着这副景色,低着头看着地面殷红色干了的血,轻轻叹气,却又加大落地的重量。

荣三春以为是父亲,转头见着吴明泰,惊讶,随即问:“吴大夫来这儿做什么?”

“唉,当初你还是夫人腹中待出生的孩子,如今已长得这么大了。”吴明泰说着渐渐出神,似乎是昨日情景此刻重现。

“好端端的吴大夫为什么突然回忆过去?”荣三春是知道吴明泰的,却很少想这位吴大夫是否是曾经替娘亲把脉的那位,不过略微思索,得出答案。

“有个秘密藏在我心中多时了,不知荣小姐是否感兴趣?”

“关于我的?”

“是啊,其实荣小姐你是足月生的。”

晴天霹雳,似乎是一道惊雷将两人同时击中。吴明泰勾起嘴角玩味的笑容,转身离开,雪停了,温度开始降低,风轻轻刮着却像是一把不知人间冷暖的刀子直直的最为脆弱的地方前进,吴明泰诡异的身影消失在丞相府,在甘城,在大安,在方壶,自此这个世界不再有他的存在。

一颗星星的陨落,伴随着一个人的消失,每时每刻看不见的看得见的数以及白,无能为力。甄林嘉紧紧握着双手,却又徒然放开,喜欢更进一步是爱,爱到彼此进入骨髓,爱到彼此往前走一步手便会自然拉在一起,不是怯去表达,躲躲藏藏。

阳光正好,它直直的将甄林嘉的脸团住,甄林嘉直视天幕中的太阳,喃喃自语。微风过来,阳光开始斑斑驳驳,瞬间恢复原状。甄林嘉紧紧握着自己的双手,望着桌前被精细了的地图,左手放在郭城上方,忽然云霓进来,行礼说:“教主,林家的夫人找到了。”

甄林嘉抬头望着云霓身后的乔昭,浅笑,开口:“云霓,你辛苦了,下去歇着。”

甄林嘉见着乔昭,马上指着身边的凳子说:“坐吧,舟车劳顿的,快休息会儿。”

乔昭愣住,行大礼后坐下,说:“谢谢教主。”

“好久没见,怎么变得这么的生分了?”甄林嘉惊讶,当初两人你来我往都是以朋友相称。

乔昭不甚在意这些,言行举止透露出无尽的疲惫,甄林嘉忙让丁仆带着去早就备好的院子歇着,临走之际,甄林嘉送了一对银镯子给乔昭,说:“孩子出生时准备的,没来的及交给给孩子带上,晚了些时候,乔姐你不介意吧?”

乔昭本来想要拒绝,但是甄林嘉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倒会觉得拒绝是会伤到甄林嘉,便作罢,不走心地笑着说:“谢谢。”

甄林嘉目送乔昭离开,回到桌前坐着,薛素公目睹全程,幽幽开口:“怎么觉得这林夫人变了许多?”

甄林嘉回头白了薛素公一眼,说:“这都多长时间啦?只允许你结婚不允许别人改变吗?”

薛素公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刻表现出十分认真的模样。

甄林嘉动动嘴,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但事关大事,还是开口:“燕羽写了一封信给卫愠衡……”

甄林嘉话还没说完,薛素公站起来,脸上带着怒色。等了好一会儿,甄林嘉并没听着薛素公开口,只是愣愣地站在远处,说:“尤首阳把信给撕了!”

这下子薛素公是完全惊呆的模样,他回头望着甄林嘉,用着疑惑的目光。甄林嘉并没有等多久,薛素公开口了,他说:“我很确定我做的事是对的,可我却没有信心劝我的兄弟也加入,大哥在京中博弈,可我们终究对这个国家最高层的权力不熟悉,对人也不熟悉,如此着急只有无穷无尽的后患。其实我们现在这个日子过得相当不错了。”

“过满则溢,是这个理对吧?”甄林嘉坐到薛素公对面,“你何尝不是在做一种博弈呢?”

薛素公沉默不语,良久吐出一句:“我前些日子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不息在十年后正式宣布成国。”

“十年后?这大安的日子可真长!”甄林嘉心中想着,这十年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