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圭见着荣浩走远深深吐出一口气,将门关上,回到床前,此时的林暗已经可以自己站起来,但脚上的伤还没好全,只能在床上轻轻活动,下地还是困难。
“你很久了没有见到你母亲了?”林暗将他们刚才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已经记不住最后一次见母亲是什么时候了。”林暗的语气写着波澜不惊,“自这个莫须有的地方立起,周围建着高墙,活着容易,出去却很难,高墙人墙的。”
“我前些日子在山上见过一个妇人,银白发藏青色的衣衫,不过先人已经逝去多日了。”林暗接过吴圭递过来的茶喝下,双手抱着茶杯叠在被上。
“这件事我也想过,你这么给我说,我却连一点儿反应或者是心理波动都没有,就像是我早知道这个答案般。”吴圭的语气仍旧没有任何的波动。
“唉~”林暗长叹一声,吴圭将林暗手中的杯子拿过来,“你看我救了你,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尽管说!”
“我倒也不是个真心爱国的人,爱民那是更加不可能的了,所有付出都是相互的,既然都没有付出我何必去操那个心?”
“所以你到底想表达什么?这拐弯抹角的我听不明白!”
“你也看到了,刚那人才是这个国家的真正的主人。”
“你想杀他自己当主子?”
“不,当然不是,我没那么大的宏图大志,也没那么大的野心,当然我是很想杀他,当初没有碰到他我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也行,等我伤好!”林暗应下,这帮他也是在帮自己。
刘云解太守府的一角,赫苗躺在床上,倒不是很虚弱,也不是不虚弱。床边放着个木桶,桶里当这些污秽物,现在的他吃一顿吐一半,因此他每一顿都会比以前多吃些,吃完后胃就会火烧般的疼。
“解毒!”赫苗建着莫终悼从眼前晃过,大喊。
莫终悼朝床上躺着的人看了一眼,毫不搭理,继续手中的事。
“莫终悼,你不给我解毒,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赫苗怒道。
“我看赫大师还是先顾好你自己,管我那么多干嘛!”莫终悼从一堆药里抬起个头,“我解了你的毒,你又不放过我,我何必拿自己的命过不去?你当我傻啊!”
屋中无人开口说话,只有锅炉中燃烧的柴偶有发出细微的声响。
杜卜生两手背在腰后,一身棕红色劲装,哼着小曲儿走在阳光中,来往的人见着他,行礼,他都会喜气洋洋的应一声。
杜卜生从莫终悼的院子走到薛素公的院子,花了两刻,比他平时速度慢了大概一倍,心情好,看啥都是春暖花开的他走进屋子,见着众人都在,从胸袋中取出一张纸,大笑两声,闭嘴不语。
“这是什么?”萧东问。
“关于铁匠一条街的,”杜卜生笑的开心,“你们看看吧!!”
萧东将杜卜生丢在桌子上的纸摊开,出现了一堆地契以及一叠白纸黑字写着的卖身契,卖身契从短的时间开始排,排到最后的时间越长。
“你这是把一整条街都买下来了?!”甄林嘉按顺序取出几张来看,都有官方印章,可以判定这些都做不了假的。
“差不多吧,这条街都是一个老板,要谈方便许多,没要一分钱。”
“不要钱?天下哪来这么多便宜馅饼?!”薛素公摇头。
“二当家说的是,人家想来我们这儿参上一脚……”杜卜生话没说完,就见桌边的人面如菜色,双眼恨不得将自己剖个精光,立马正色道,“我啥也没说出去!只谎称我们要做铁匠生意,然后拿出落日派来,囊括天下利器也不是不可啊,这很正常啊!”
“你应下了?”
“应下了,戚老板就将这些给我了。”杜卜生坐在凳子上两手一摊,“我也不傻,这肯定不是全部,胃口这么大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将手下产业全给我?而且还想来参上一股,要么要钱要么要权要么要名声等,他总得看上我这儿有什么能够给他带来好处的,商人嘛,鲜少不奸滑的。”
“诶,等会儿,戚老板?!”薛宝城现在对‘戚’这个字极为敏感,他等着杜掌门把话说完,立刻站起问,“难道是戚天恩不成?”
屋子中的人除了杜卜生外都面有愠色,杜卜生见着气氛不对,又听薛宝城用如此鄙夷的语气,稍楞,问:“这你咋知道?就是他!老贼的一个人,看起来年纪与我相仿,话里话外都是软棉花里藏着刀。”
“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我与他有些过节!”甄林嘉忽然开口。
本是嬉皮笑脸的杜卜生脸上所有表情僵住,半晌后开口:“阿弥陀佛!”
“你这咋不正经?”甄林俭在这一番谈话中总觉无语,情敌是用来观察的,是用来当镜子的,虽然甄林俭知道高明雪对他没有了那个意思,可心中硬是横着块结石。
“熟了嘛,以往绷着是环境所赐,好不容易做个自己,你还说我闲话?唉哟,真是天增人怨勒。”杜卜生摊手。
“算了,”萧东总算是开口说话,“我们都年轻,得到的锻炼其实不多,只是相较于寻常同年纪的经历多了些,不过我有个想法,戚天恩见过杜掌门,也见过二当家,但是他没见过我,到时候杜掌门你把我推荐过去,不能做心腹也自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多好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