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时清才知道,原来内敛沉静的叶子鸣身上,居然有这种变故。他并不像柳泉柳溪那般只是游学,而是自小寄居于此。难怪他只年长宋扬一岁,为人却比宋扬老成得多。
宋扬慢慢放下捂脸的手,这两日似乎只剩下愤怒悲伤的脸上,终于生出了额外的感情——愧疚。
叶子鸣揪起宋扬的衣领,一字一句:“我不如你,从记事起就没有家人,是不是更该去死?”
宋扬嗫嚅:“不……不是的……”
他只顾发泄自己的情绪,无心伤害谁。
宋灵璧不再近前,倚着门框叹息:“阿扬,看来你是认真恼我。这几日我且回避,待你消了气,我再来看你。”
说罢,转身离去。
其实叶子鸣的话,早已将宋扬点醒。
叶子鸣一无所有。他至少还有宋灵璧这个堂兄相依为命,所以,为什么还要伤害这个仅剩的亲人?
可家破人亡时,宋灵璧的阻拦,他此时仍是不能释怀,眼睁睁看着宋灵璧离开。
“今后做人还是做鬼,你好自为之。”叶子鸣冷冷地说罢,也扬长而去。
宋扬默默低下头,攥紧了被角。
沈骁见他模样,便知道是叶子鸣的话凑了效,好言宽慰几句,也便带着其余弟子离开。宋扬以为屋里没有别人了,抬头却看见鹿时清,便把头扭到一边,“小没,你是不是也要骂我?”
“不是啊。”鹿时清把盒子放到床边,随后打开盖子,“我就想给你尝尝这个,很好吃的。”
有冰塑花的前车之鉴,宋扬并不信他,无动于衷。鹿时清只好掰下一块,送到他嘴里。
宋扬本能地皱眉推拒,可荷花酥入口即化。他顿时瞪大眼睛,怔怔地看向鹿时清。
沧海一境,竟然有和梅花洲同样的荷花酥,火候味道几乎分毫不差。
鹿时清微笑着问:“好吃吧?”